谢雏鸣：石祖对母子二元关系的意义

谢雏鸣, 霍大同

( 四川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应用心理学, 四川成都 610064)

    作者简介 : 谢雏鸣, 女, 贵州遵义人, 四川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应用心理学专业研究生 。主要研究方向:精神分析与心理治疗 。

    霍大同, 男, 重庆人, 四川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教授, 硕士生导师 。

    摘  要 : 弗洛伊德认为, 女性在幼年对自己缺少阴茎的现实, 会在无意识中留下创伤性的情感记忆 , 而形成了被阉割的无意识情结 。而这种创伤致使女性在无意识 中始终想拥有一个阴茎, 这个愿望使女人希望拥有一个孩子来补偿自己的这个缺失 。在母子关系中, 孩子就成为母亲的阴茎 。但是, 在拉康的理论中, 无论是 阉割的概念还是石祖的概念, 都超出了生物学和解剖学的基础 。石祖的概念在分析和理解母子关系中, 起着很重要的作用 。在象征和符号的层面上, 石祖作为母亲欲望的对象, 引导着孩子从想象界到象征界的跨越, 深刻影响了母子关系的变化和发展 。

    关键词 :石祖 ;母子关系 ;父亲

The Significance of Phallus in Mother- Ch ild Relationsh ip XIE Chu- ming, HUO Da- tong

   (Department of Public Administration, Sichuan University, Chengdu 610064, China)

    Abstract : In Floyd´s opinion, the reality of female´s  lack  of penis  in  their  childhood, will unconsciously cause ravage e-

    motion memories, which  evolves into emasculated unconscious complex。And this ravage makes the female constantly de-

    sire the possession of penis, which makes the female wish to have a baby to make up this deficiency. In mother- child rela-

    tionship (MCR),  child  becomes mother´s penis.  But  according  to Lacon´s  theory,  both  the  concept  of  emasculation  and

    phallus are beyond  the  foundation  of biology and  anatomy. The  concept  of phallus plays an  important role  in  the  area  of

    analysis and  explaining of MCR.  In  the  symbol level, phallus being as the  object of mother´s  lust,  leads children  go from

    the imaginary level to the symbol level, which deeply affects the MCR´s evolvement and development.

    Key wor ds: Phallus;Mother- child relationship ;Father

    1  弗洛伊德的阴茎妒                                       

    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认为, 女性在幼年的时候,发现自己没有阴茎, 而希望得到他, 因此在无意识中留下了创伤性的记忆, 称为“阴茎妒 ”。弗洛伊德在1925年发表的论文《两性在解剖结构上的差异所造成的心理后果》中[1], 提出并阐述了这样的观点 : 女孩子性发育的关键时刻, 她从她的兄弟或玩伴身上发现了阴茎 , 并认为它是“她自己小而不显眼的器官的优越的对照, 从那时候起,(女孩子) 就成了阴茎妒嫉的牺牲品”。小女孩则“在一刹那间, 作出自己的判断和决定。她看到了他, 但她缺少他, 所以她想拥有他”。她可能会希望在哪一天得到一个阴茎, 或拒绝接受“被 阉割 的事实 ”, 并发展出了“男性气质情结 ”。弗洛伊德还列举了一些由于这个创伤造成的后果, 比如, 女孩子认为母亲将她以缺陷之身(令人不满意的性器官) 生下来 ; 女孩子想要一个阴茎的愿望后来被想要一个孩子所取代, 并且“将他的父亲作为爱的客体 ”, 并对母亲充满妒嫉 。孩子作为女人的阴茎的补偿, 使女人只有得到了一个儿子才会完全满足 。

    2  实在界、想像界、象征界

    拉康在弗洛伊德的理论基础上, 发展了阉割和石祖的概念 。拉康对弗洛伊德提出的在解剖学上指向阴茎的阉割情结提出了不同的观点 。而这两个概念是建立在拉康关于主体的理论基础之上 的。而拉康关于主体的理论又是以象征界、想象界和实在界三个序列理论基础上的。拉康认为, 婴儿在 出生之后, 并不能区分自己的躯体与外界的事物, 婴儿和母亲的乳房是联为一体的, 不可割离, 此时, 无物无我, 浑沌一片 。而在婴儿长到6个月之后, 可以在镜子中认出自己, 发现自己的肢体原来是一个整体, 婴儿在镜像前的自我认识就是“自我”的首次出现, 这个过程他称之为“首次 同化”, 即婴儿与镜像 的“合一”这时, 婴儿进入了想像界 。当婴儿确定了自己的镜像之后, 在语言中, 又给予这个镜像以“我 ”的肯定, 这时,儿童进入了象征界, 也就是符号界, 用符号对那个镜像进行表述 。在这个理论基础之上, 拉康阐述了母子关系, 和父亲的意义 。

    3 母子关系与父亲 的介入

    3.1 镜像阶段 的母子二元关系

    在婴儿的镜像阶段, 大人的镜像非常重要 。婴儿通过这个形象 比拟出自己在世界中唯一的其他存在物, 以至于形成一种母子的二元关系 。这种关系没有父亲的介入, “主体 ”并未真正出现, 婴儿此 时找到的自己只是一个想像, 母亲是婴儿世界唯一重要的他者, 想像 自己是母亲的一切, 母亲欲望的欲望 。

    3.2   父亲对母子二元关系的改变

    下一个阶段, 父亲开始介入 。婴儿和母亲 的二元关系变成 了婴儿、母亲和父亲之间的三边关系 。孩子开始接触异己的语言和社会规则, 开始了向俄狄浦斯期的过渡 。父亲所代表的社会语言, 把欲望和规则结合起来, 孩子开始意识到他在成长并与社会 、文化、语言相协调 。

    紧接着, 孩子牺牲了自己的欲望, 建立了合乎规则的主体, 达到了与父亲的同化 。孩子拒绝了与母亲的同化而与父亲同化,在进入社会文化 的规则后,“主体 ”在构成自己原形的那个原始的地方就这样形成了[2] 。当自我进入先在的社会文化结构和语言象征结构后, 将按“该秩序 的结构 ”成型, 主体被“俄狄浦斯情结和语言结构 ”结构化, 这就是拉康所说的“无意识像语言那样结构起来的”。

    4 母亲的欲望和石祖

    4.1 母亲的欲望

    在这样 的母子关系中, 母亲的欲望也是有迹可循的。母亲是经过了上述三个阶段的孩子, 母亲的欲望也是被结构化了的。拉康说 :如果母亲从她的孩子那得到了满足, 那是因为她在孩子身上找到可 以抚慰她对阴茎的需求 。母亲不仅仅通过儿子弥补了对石祖的缺失, 更重要的是她必须把孩子抚养成像父亲一样的人, 也正是这种最基本的愿望, 导致了母亲最终会将儿子从身边移开, 从而将缺失的弥补又转向一种对父亲的向往 。

    在拉康的理论中, 母子关系和父子关系是有本质区别的, 这是来自于想象界和象征界的不连续 。在拉康的图( 图 )中,  自我( 孩子) 和小彼者(母亲) 处于想象界 ;而父亲与孩子处于象征界 。孩子和母亲是一种想象的乱伦的关系, 而父亲是一种符号化的“父亲的名义 ”, 父亲的插入具有禁止作用, 打破了孩子和母亲之间的镜像关系, 也正是父亲的插入, 孩子才真正能够进入到象征界 。也正是 由于父亲的介入, 主体才得以存在 。而这个并非现实的父亲是怎么插入 的呢? 拉康认为, 这个象征性的父亲, 始终出现在母亲的话语中, 母亲象征性地言说着对这个父亲的依赖 。

     4.2 石祖 的象征性意义

    在此基础上, 拉康提出和重释了石祖和阉割的概念。石祖, 原义是立在地上的相似于阴茎的木头或者石头柱子, 也称为阳具象 。阉割在弗洛伊德的概念中, 原本指的是小男孩害怕被父亲阉割或者小女孩发现自己缺少阴茎而产生的无意识情感创伤 。在拉康 的理论中, 这两个概念则远远超出了生物或者解剖学的层面,而达到了象征的层面。在象征的维度上, “石祖 ”超越了生物学上的阴茎的意义, 而“石祖” 正是为这个象征性的父亲, 大彼者所拥有, 这正是母亲象征的欲望的对象 。正是通过对石祖的定义拉康构成了他主体 的理论[4] 。

    作为母亲欲望的对象的石祖,甚至还是渴望作为母亲欲望对象的主体自身。在拉康的结构精神分析理论中, 拉康将父亲作为一个构成人文性的法律的代表, 将其命名为“父亲 的隐喻”。是“父亲的隐喻”赋予家庭 的象征符号———法律——— 以一个基础[5] 。

    母亲经历了从孩子到女儿到女性再到母亲的过程。也就是说作为母亲, 她不可能没有人的欲望, 她既是孩子, 也是女儿, 是女人, 也是母亲 。

    4.3 母亲的欲望对孩子的影响

    拉康认为, 在母亲与孩子的二元关系中, 正是由于父亲这个象征性的欲望对象的插入, 这个处在想象的几乎封闭的关系才得以打破 。这个代表着规则和权威的父亲, 让孩子觉察到母亲在想象上的阉割 。在想象的维度上, 母亲是孩子想象二元关系的对象,而母亲对“石祖”的欲望, 致使母亲拒绝了孩子成为母亲欲望的欲望 。母子二元关系的缺口出现了, 符号打破了想象的关系, 孩子开始从想象的镜象的支配下进入以符号为特征的象征界, 正是基于这个打破孩子开始了和母亲的分离 。因为孩子将父亲认为成“石祖 ”的拥有者, “石祖”是母亲欲望的对象, 所以孩子认同于父亲, 希望成为拥有“石祖”的人, 当孩子成为拥有“石祖”或者不拥有“石祖”的自我 时, 象征性的阉割就发生了。

还有一种情况是, 在母子关系中, 母亲和孩子彼此需要, 拉康说:如果母亲从她的孩子那得到了满足, 那是因为她在孩子身上找到可以抚慰她对阴茎的需求 。母亲不仅仅要通过儿子弥补对石祖的缺失, 更重要的是她必须把孩子抚养成人, 也正是这种最基本的愿望, 导致了母亲最终会将儿子从身边移开, 从而将缺失的弥补又转向一种对弥补的向往 。

    如果石祖被设定为对母亲欠缺的弥补, 而不是父亲的拥有物, 那么, 孩子将认同于一个客体, 也就是始祖, 母亲的无意识幻象和快感被孩子的客体位置唤醒, 而且现今发生的事也重现母亲的婴儿期生活 。

    母子关系的打破, 使“父亲”代表的象征界的所有规则 、法律 、文化得以进入到母子关系中, 使各种新的关系得以建立 。如果这个想象的关系不打破, 就不会有新的关系进入, 孩子就不会有顺应象征的规则发展的机会 。

    参考文献 :

    [1]童慧奇. 纪念弗洛伊德 : http ://www.psychspace.com/psy/exp- ert/tong_victoria/05_freud.htm

    [2]福原泰平. 拉康———镜像阶段 [M]. 石家庄 : 河北教育 出版社, 2002.44- 45.

    [3]弗朗索瓦 ·多斯从结构到解构 上册  北京  中央编译

                                                 .       出版社, 2005. 126- 129.

    [4]Nazir Hamad. 从弗洛伊德到拉康 ――阉割 的基石 [J]. 精神分析笔记, 2002, 4 (7):80.

    [5]霍大同译. 语言与精神分析( 拉康部分) [J]. 精神分析笔记,

2003,5 (2): 76.